译文
我家住在城市里,人事繁杂,应酬频繁,让我觉得很累。我年迈的母亲还在家中,按照礼数我不能远离她,所以我每天尽量避开喧嚣,到南园去休息。南园距离城市大约两里多路,园里没有其他杂树,只有大约三百棵柏树,松树只有五棵。根据它们种植的时间推算,才不过四十年,但已经长成了茂密的树林。在松柏之间,有一座小草屋,年代久远,破旧不堪,连风雨都遮挡不住,而且又低矮狭窄,坐在里面就像坐在陷阱里一样。实在没办法,我只好决定改建它。我拆除茅草屋顶,换上了瓦片,在屋子左右开了窗户,前后各安了一扇门,这样一来,屋子就变得宽敞明亮,即使在日落后,还能清楚地辨认出蝇头小字。我在屋子中间挂了一块匾额,题
天目幽邃奇古不可言,由庄至颠,可二十余里。
凡山深辟者多荒凉,峭削者鲜迂曲;貌古则鲜妍不足,骨大则玲珑绝少,以至山高水乏,石峻毛枯:凡此皆山之病。
天目盈山皆壑,飞流淙淙,若万匹缟,一绝也。石色苍润,石骨奥巧,石径曲折,石壁竦峭,二绝也。虽幽谷县岩,庵宇皆精,三绝也。余耳不喜雷,而天目雷声甚小,听之若婴儿声,四绝也。晓起看云,在绝壑下,白净如绵,奔腾如浪,尽大地作琉璃海,诸山尖出云上若萍,五绝也。然云变态最不常,其观奇甚,非山居久者不能悉其形状。山树大者,几四十围,松形如盖,高不逾数尺,一株直万余钱,六绝也。头茶之香者,远胜龙井,笋味类绍兴破塘,而清远过之,七绝也。余谓大江之南,修真栖隐之地,无逾此者,便有出缠结室之想矣。
宿幻住之次日,晨起看云,巳后登绝顶,晚宿高峰死关。次日,由活埋庵寻旧路而下。数日晴霁甚,山僧以为异,下山率相贺。山中僧四百余人,执礼甚恭,争以饭相劝。临行,诸僧进曰: “荒山僻小,不足当巨目,奈何?”余曰:“天目山某等亦有些子分,山僧不劳过谦,某亦不敢面誉。”因大笑而别。